第075章 分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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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75章 分歧
顏綰綰從太子寢殿回來後便有些心神不寧。
如今太子受傷, 她自然是知曉此事多半與靖王脫不了幹系，只是靖王又與阿姊和自己有牽扯……
越是想下去，她的心卻越發擔憂起來。一方面她擔心太子殿下的傷勢, 另一方面她擔心自己的阿姊。
她手上雖在擺弄著院子裏剛種下的花, 卻有些力不從心。
一旁侍奉的小丫鬟上前道：“側妃娘娘, 要不還是讓奴婢來吧。”
顏綰綰卻擺了擺手，只道：“不用。”
此刻的她略略彎腰，齊腰的藕荷色錦裙襯得她腰身更加纖細，一頭烏黑的青絲綰成了流雲髻，略施粉黛，眸如清水, 一顰一笑都動人心魂。
她正修剪著剛剛送來的芍藥，只見她挽起袖子, 額間已有微微的薄汗, 露出一段雪白的肌膚, 甚是動人。
突然一陣清脆的鳥叫聲，讓原本忙碌的顏綰綰微微一楞, 下一秒便又恢覆如常。
她吩咐一旁服侍的丫鬟們道：“你們先下去吧, 有事再叫你們。”
丫鬟們領命行了禮便下去了。
“你說這側妃娘娘奇怪不奇怪, 如今這才成婚沒多久，殿下也不怎麽來, 更別提在我們這院子裏過夜了……”一個小丫鬟剛出了院子, 便開始和一旁的人嘀咕起來, 話還未說完，便被剛剛想給顏綰綰幫忙的那個小丫鬟打斷了。
“側妃娘娘也是咱們能議論的？側妃娘娘再怎麽不得寵, 那她也是咱們的主子，哪有奴才在背後嚼主子舌根的？”
原本說話的那小丫鬟知道理虧, 也不想把事情鬧大，只是撇了撇嘴沒有多說什麽。
而此時，院子裏只剩下顏綰綰一人，她依舊如常的繼續手上的活。
良久，她緩緩開口：“來都來了，阿姊為什麽不出來見見？”
她嘴上雖說著，手上的活卻片刻都沒有停止。
顏綰綰的話音剛落，便有一個黑衣女子落到了她的面前：“你還知道我是你阿姊？”
此人正是楚雲姒。
她今日如以往一樣，穿著一襲黑衣，頭發高高束起，蒙著面，隨身帶著一把佩劍。她本就比尋常女子高挑，如此打扮好似男子一般英姿勃發。
“今日太子殿下重傷，是阿姊你做的吧。不，應該說是靖王殿下吩咐你做的吧。”顏綰綰擡眼瞧了瞧不遠處的楚雲姒，問的開門見山。
“是！今日算他命大，不過我早晚都會殺了他，為我楚家滿門報仇雪恨！”楚雲姒的言辭激烈，言語之中都是對太子一黨的仇恨，下一句便質問起顏綰綰來：“綰綰，你是不是顏綰綰這個身份演久了便忘了自己的真實身份？便忘了自己的血海深仇？”
楚雲姒見她沒有理會自己，依舊在彎腰擺弄著手裏的花花草草，更是氣不打一處來。
只見楚雲姒動作極快，猛地一下便打翻了顏綰綰手裏的一顆顆花苗，原本經過精心修剪的花苗此刻混亂的散落在土地上。
顏綰綰這才直起了身，看著眼前的楚雲姒。
“阿姊，你這是做什麽？”
“綰綰，該是阿姊問你，你現在到底在做什麽？你知不知道靖王殿下這次對你很失望！”楚雲姒一把拉住顏綰綰的手，顧不得她手上已經沾滿了泥土，繼續道：“你到底在想什麽啊！”
楚雲姒靠近了她，顏綰綰才聞到她身上一股血腥味。
“阿姊，你受傷了？”顏綰綰說著便開始到處尋找她身上的傷口。
“無事，小傷。”楚雲姒絲毫不在意自己的傷勢，滿腦子都是在替自己這個妹妹擔心。
與楚雲姒焦急的聲音相比，顏綰綰要冷靜多了：“阿姊，我如今可以鄭重地告訴你，我楚雲婳從來沒有忘記過楚家的血海深仇，只是我覺得楚家當年的事情必有隱情，我們現在不能如此沖動，你……”
她的話還未說完，楚雲姒抓住她的肩膀，邊搖晃邊道：“你在說什麽啊綰綰，殿下前些日子傳消息給你，讓你進了這東宮便找機會把那香給他用上，你為何沒有照做？”
手上的泥土沾到了顏綰綰的衣服上，但她卻絲毫沒有在意。
“我給太子殿下點了，只是殿下不愛熏香，之後就沒有再用了。”顏綰綰語氣平穩地解釋著。
誰知楚雲姒一聽這話卻越加生氣了，她從袖中掏出了一個普通的荷包，放在顏綰綰的眼前問道：“那這是什麽？”
盡管那荷包普普通通，隨處可見，可顏綰綰一看到那荷包，便知道那是自己前些日子扔掉的，裏面裝的便是靖王給的熏香。
她答應過江姝，不會做傷害江別鶴的事情，她必定會說到做到，本來楚家當年的案子就是不清不楚的，她不能夠隨便相信江別琛，在這一條路上走到黑。
更何況，江姝上次說的沒錯，她和江別鶴沒有害自己、害楚家的必要和理由。
於是，她便沒有直接回答，只是皺了皺眉：“阿姊，你派人監視我？”
楚雲姒原本想開口，但因著顏綰綰這句話，她張開的嘴巴楞住了，最後又閉上了嘴巴。
她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顏綰綰。
“阿姊，回答我！”顏綰綰說著，平日裏一雙如水的眸子此刻直直地盯著楚雲姒。
“靖王殿下擔心你不按照計劃執行誤了他的大事，便派了人在暗中盯著你。”楚雲姒咬了咬牙，將實情說了出來，隨後又繼續說道：“你根本就沒有用這個香對不對？你方才都是在騙我的對不對？”
顏綰綰聽完卻淡淡一笑，她看了一眼那個被撿回來的荷包厲聲道：“是又如何？如今該清醒清醒的是阿姊你吧！靖王殿下靖王殿下……你現在滿口都是靖王殿下，你為何要這般相信他？”
“綰綰……”
顏綰綰卻不理她，繼續問道：“難道就因為當時靖王十分巧合地救了我們倆？”
說完她又向楚雲姒面前走了一步，兩人此時已靠的極近，顏綰綰再度開了口：“還是說阿姊已經被自己對靖王的好感沖昏了頭腦！”
“綰綰！不可胡說！我沒有！”楚雲姒下一秒便立刻否認了。
顏綰綰轉身又回到了原處，繼續將那些淩亂在地的花苗重新收拾了起來。
她漸漸放緩語氣但內心卻十分堅定道：“可是我也說過了，事情沒調查清楚之前，我誰也不信。”
“那你為何先前同意以顏綰綰的身份入京來嫁給太子？”
“因為只有接近太子，才能更加有利於我查清真相。”
說罷，顏綰綰頓了頓才繼續道：“而阿姊你已經徹徹底底相信了靖王殿下，我深知如今說這些已經沒什麽用了。阿姊你可知道，太子殿下納我的那一日，公主曾經感慨如果當年楚家不被滅門的話，楚雲婳是皇上預定的未來太子妃的人選……若是這樣，太子和公主為何要滅了楚家這個同一條船上的人？”
顏綰綰此時的話讓原本無比堅定的楚雲姒傻眼了，她的心此刻害怕地顫抖起來：“不，不可能！綰綰，你說靖王殿下的話不可信，那難道公主的話就可信了嗎？她定是想騙你！”
“所以現在我誰也不信。”顏綰綰將手裏的花苗分別填進了方才挖好的小土坑之中，動作頗為嫻熟，只是如花的裙擺處依舊沾了些泥漬。
“那你就一日日把自己關在這院子裏弄弄花草？”楚雲姒只覺得難以置信。
顏綰綰倒也不急，只是回道：“現在還不是時候，貿然行事只會打草驚蛇，倒不如伺機而動，才會對自己更加有利。”
楚雲姒看著眼前冷靜如常的妹妹，想到方才她口中所說的“因為對靖王殿下的好感而沖昏了頭腦”，她此時握劍的手不由得微微顫抖。
“你保護好自己，阿姊走了。”
這裏畢竟是東宮，她今日趁著太子重傷才得了空子進來了，但終究不能久留，既然顏綰綰如今已有自己的想法，她也不願多說什麽。
“阿姊你還是好好想清楚吧，靖王不如表面這般純善。”
顏綰綰終究還是又開口勸了句，只是此時楚雲姒已經走遠，並未有所回應，也不知她有沒有聽到。
顏綰綰微微擡頭，望著萬裏無雲的天空，竟開始有些迷茫起來，自己和阿姊選擇出的這樣的路，到底對嗎？
——
楚雲姒離開的時候聽到了顏綰綰那句話，只是她裝作沒有聽到的模樣，直接悄無聲息地離開了。
對於江別琛，她一直予以百分百的信任，是她親眼看到當年在熊熊烈火之中，他救了自己，給予自己重生。
起初一開始他與她的關系很簡單，因為他們倆有共同的敵人當朝太子一黨。
他想要儲君之位，而她自從知道江別鶴是當年楚家那場大火的兇手後，一心只想為族人覆仇。
所以她做他手上的那把刀，做他身邊的殺手，助他奪得皇位；而他則幫她除掉太子一黨。
只是這樣的關系不知道在何時已然變了味。
不知何時，她的心裏卻起了別樣的情愫，導致她與江別琛越來越糾纏不清。
是幾天前夜裏酒醉後的唐突？還是自從他當年救了自己，那顆種子早已埋在了自己的心裏。
一想起幾天前的那個晚上，縱使現在一身勁裝，頭發高高束起，宛如瀟灑男兒般的楚雲姒，也不禁面紅耳赤。
那是最為大膽而又刺激的一夜。
只是次日兩人再見時，兩個人好像心照不宣一樣，誰都沒有提起昨夜的瘋狂與沖動，就好像是一場夢。
今日楚雲婳所言，那如果當年真是靖王他自導自演的，自己今後又該如何面對呢？
楚雲姒望著手裏的那把配劍，思緒飄遠……
——
江姝一路又是急急忙忙，火急火燎地回了公主府，生怕夏泱泱出了意外。
一進府便看到了吊兒郎當的蕭齊，他主動迎了上來：“公主。”
蕭齊說話拖著尾音，臉上帶著平日裏的笑。
江姝習慣了他這副樣子，只是簡單的點頭示意，便要越過他，往瀟竹院那裏趕。
誰知蕭齊下一刻又將她攔住了。
江姝不解問道：“蕭將軍有事？”
“公主放心，瀟竹院裏的人如今安全著呢！”蕭齊說得洋洋得意，“方才來了一批賊人全被本將軍帶人打退了。”
這一番話讓江姝原本“撲通撲通”猛烈跳動的心瞬間舒緩下來，她松了口氣道：“謝謝你蕭將軍，也替我多謝你們殿下。你們殿下謀略過人，蕭將軍勇猛無雙，都是值得本宮敬佩的。”
蕭齊原本一臉得意地在等著江姝的誇獎，聽到這話心裏才甚是舒坦，一臉驕傲地回了宋臨言那裏沾沾自喜。
誰知宋臨言聽後卻問道：“公主當真這麽說的？”
“那還能有假？”蕭齊昂著頭，驕傲的像一只大公雞。
宋臨言如常抿了口茶，聞言後勾了勾唇角，眉梢一揚，內心暗道：油嘴滑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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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手上雖在擺弄著院子裏剛種下的花, 卻有些力不從心。
一旁侍奉的小丫鬟上前道：“側妃娘娘, 要不還是讓奴婢來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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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正修剪著剛剛送來的芍藥，只見她挽起袖子, 額間已有微微的薄汗, 露出一段雪白的肌膚, 甚是動人。
突然一陣清脆的鳥叫聲，讓原本忙碌的顏綰綰微微一楞, 下一秒便又恢覆如常。
她吩咐一旁服侍的丫鬟們道：“你們先下去吧, 有事再叫你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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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說這側妃娘娘奇怪不奇怪, 如今這才成婚沒多久，殿下也不怎麽來, 更別提在我們這院子裏過夜了……”一個小丫鬟剛出了院子, 便開始和一旁的人嘀咕起來, 話還未說完，便被剛剛想給顏綰綰幫忙的那個小丫鬟打斷了。
“側妃娘娘也是咱們能議論的？側妃娘娘再怎麽不得寵, 那她也是咱們的主子，哪有奴才在背後嚼主子舌根的？”
原本說話的那小丫鬟知道理虧, 也不想把事情鬧大，只是撇了撇嘴沒有多說什麽。
而此時，院子裏只剩下顏綰綰一人，她依舊如常的繼續手上的活。
良久，她緩緩開口：“來都來了，阿姊為什麽不出來見見？”
她嘴上雖說著，手上的活卻片刻都沒有停止。
顏綰綰的話音剛落，便有一個黑衣女子落到了她的面前：“你還知道我是你阿姊？”
此人正是楚雲姒。
她今日如以往一樣，穿著一襲黑衣，頭發高高束起，蒙著面，隨身帶著一把佩劍。她本就比尋常女子高挑，如此打扮好似男子一般英姿勃發。
“今日太子殿下重傷，是阿姊你做的吧。不，應該說是靖王殿下吩咐你做的吧。”顏綰綰擡眼瞧了瞧不遠處的楚雲姒，問的開門見山。
“是！今日算他命大，不過我早晚都會殺了他，為我楚家滿門報仇雪恨！”楚雲姒的言辭激烈，言語之中都是對太子一黨的仇恨，下一句便質問起顏綰綰來：“綰綰，你是不是顏綰綰這個身份演久了便忘了自己的真實身份？便忘了自己的血海深仇？”
楚雲姒見她沒有理會自己，依舊在彎腰擺弄著手裏的花花草草，更是氣不打一處來。
只見楚雲姒動作極快，猛地一下便打翻了顏綰綰手裏的一顆顆花苗，原本經過精心修剪的花苗此刻混亂的散落在土地上。
顏綰綰這才直起了身，看著眼前的楚雲姒。
“阿姊，你這是做什麽？”
“綰綰，該是阿姊問你，你現在到底在做什麽？你知不知道靖王殿下這次對你很失望！”楚雲姒一把拉住顏綰綰的手，顧不得她手上已經沾滿了泥土，繼續道：“你到底在想什麽啊！”
楚雲姒靠近了她，顏綰綰才聞到她身上一股血腥味。
“阿姊，你受傷了？”顏綰綰說著便開始到處尋找她身上的傷口。
“無事，小傷。”楚雲姒絲毫不在意自己的傷勢，滿腦子都是在替自己這個妹妹擔心。
與楚雲姒焦急的聲音相比，顏綰綰要冷靜多了：“阿姊，我如今可以鄭重地告訴你，我楚雲婳從來沒有忘記過楚家的血海深仇，只是我覺得楚家當年的事情必有隱情，我們現在不能如此沖動，你……”
她的話還未說完，楚雲姒抓住她的肩膀，邊搖晃邊道：“你在說什麽啊綰綰，殿下前些日子傳消息給你，讓你進了這東宮便找機會把那香給他用上，你為何沒有照做？”
手上的泥土沾到了顏綰綰的衣服上，但她卻絲毫沒有在意。
“我給太子殿下點了，只是殿下不愛熏香，之後就沒有再用了。”顏綰綰語氣平穩地解釋著。
誰知楚雲姒一聽這話卻越加生氣了，她從袖中掏出了一個普通的荷包，放在顏綰綰的眼前問道：“那這是什麽？”
盡管那荷包普普通通，隨處可見，可顏綰綰一看到那荷包，便知道那是自己前些日子扔掉的，裏面裝的便是靖王給的熏香。
她答應過江姝，不會做傷害江別鶴的事情，她必定會說到做到，本來楚家當年的案子就是不清不楚的，她不能夠隨便相信江別琛，在這一條路上走到黑。
更何況，江姝上次說的沒錯，她和江別鶴沒有害自己、害楚家的必要和理由。
於是，她便沒有直接回答，只是皺了皺眉：“阿姊，你派人監視我？”
楚雲姒原本想開口，但因著顏綰綰這句話，她張開的嘴巴楞住了，最後又閉上了嘴巴。
她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顏綰綰。
“阿姊，回答我！”顏綰綰說著，平日裏一雙如水的眸子此刻直直地盯著楚雲姒。
“靖王殿下擔心你不按照計劃執行誤了他的大事，便派了人在暗中盯著你。”楚雲姒咬了咬牙，將實情說了出來，隨後又繼續說道：“你根本就沒有用這個香對不對？你方才都是在騙我的對不對？”
顏綰綰聽完卻淡淡一笑，她看了一眼那個被撿回來的荷包厲聲道：“是又如何？如今該清醒清醒的是阿姊你吧！靖王殿下靖王殿下……你現在滿口都是靖王殿下，你為何要這般相信他？”
“綰綰……”
顏綰綰卻不理她，繼續問道：“難道就因為當時靖王十分巧合地救了我們倆？”
說完她又向楚雲姒面前走了一步，兩人此時已靠的極近，顏綰綰再度開了口：“還是說阿姊已經被自己對靖王的好感沖昏了頭腦！”
“綰綰！不可胡說！我沒有！”楚雲姒下一秒便立刻否認了。
顏綰綰轉身又回到了原處，繼續將那些淩亂在地的花苗重新收拾了起來。
她漸漸放緩語氣但內心卻十分堅定道：“可是我也說過了，事情沒調查清楚之前，我誰也不信。”
“那你為何先前同意以顏綰綰的身份入京來嫁給太子？”
“因為只有接近太子，才能更加有利於我查清真相。”
說罷，顏綰綰頓了頓才繼續道：“而阿姊你已經徹徹底底相信了靖王殿下，我深知如今說這些已經沒什麽用了。阿姊你可知道，太子殿下納我的那一日，公主曾經感慨如果當年楚家不被滅門的話，楚雲婳是皇上預定的未來太子妃的人選……若是這樣，太子和公主為何要滅了楚家這個同一條船上的人？”
顏綰綰此時的話讓原本無比堅定的楚雲姒傻眼了，她的心此刻害怕地顫抖起來：“不，不可能！綰綰，你說靖王殿下的話不可信，那難道公主的話就可信了嗎？她定是想騙你！”
“所以現在我誰也不信。”顏綰綰將手裏的花苗分別填進了方才挖好的小土坑之中，動作頗為嫻熟，只是如花的裙擺處依舊沾了些泥漬。
“那你就一日日把自己關在這院子裏弄弄花草？”楚雲姒只覺得難以置信。
顏綰綰倒也不急，只是回道：“現在還不是時候，貿然行事只會打草驚蛇，倒不如伺機而動，才會對自己更加有利。”
楚雲姒看著眼前冷靜如常的妹妹，想到方才她口中所說的“因為對靖王殿下的好感而沖昏了頭腦”，她此時握劍的手不由得微微顫抖。
“你保護好自己，阿姊走了。”
這裏畢竟是東宮，她今日趁著太子重傷才得了空子進來了，但終究不能久留，既然顏綰綰如今已有自己的想法，她也不願多說什麽。
“阿姊你還是好好想清楚吧，靖王不如表面這般純善。”
顏綰綰終究還是又開口勸了句，只是此時楚雲姒已經走遠，並未有所回應，也不知她有沒有聽到。
顏綰綰微微擡頭，望著萬裏無雲的天空，竟開始有些迷茫起來，自己和阿姊選擇出的這樣的路，到底對嗎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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楚雲姒離開的時候聽到了顏綰綰那句話，只是她裝作沒有聽到的模樣，直接悄無聲息地離開了。
對於江別琛，她一直予以百分百的信任，是她親眼看到當年在熊熊烈火之中，他救了自己，給予自己重生。
起初一開始他與她的關系很簡單，因為他們倆有共同的敵人當朝太子一黨。
他想要儲君之位，而她自從知道江別鶴是當年楚家那場大火的兇手後，一心只想為族人覆仇。
所以她做他手上的那把刀，做他身邊的殺手，助他奪得皇位；而他則幫她除掉太子一黨。
只是這樣的關系不知道在何時已然變了味。
不知何時，她的心裏卻起了別樣的情愫，導致她與江別琛越來越糾纏不清。
是幾天前夜裏酒醉後的唐突？還是自從他當年救了自己，那顆種子早已埋在了自己的心裏。
一想起幾天前的那個晚上，縱使現在一身勁裝，頭發高高束起，宛如瀟灑男兒般的楚雲姒，也不禁面紅耳赤。
那是最為大膽而又刺激的一夜。
只是次日兩人再見時，兩個人好像心照不宣一樣，誰都沒有提起昨夜的瘋狂與沖動，就好像是一場夢。
今日楚雲婳所言，那如果當年真是靖王他自導自演的，自己今後又該如何面對呢？
楚雲姒望著手裏的那把配劍，思緒飄遠……
——
江姝一路又是急急忙忙，火急火燎地回了公主府，生怕夏泱泱出了意外。
一進府便看到了吊兒郎當的蕭齊，他主動迎了上來：“公主。”
蕭齊說話拖著尾音，臉上帶著平日裏的笑。
江姝習慣了他這副樣子，只是簡單的點頭示意，便要越過他，往瀟竹院那裏趕。
誰知蕭齊下一刻又將她攔住了。
江姝不解問道：“蕭將軍有事？”
“公主放心，瀟竹院裏的人如今安全著呢！”蕭齊說得洋洋得意，“方才來了一批賊人全被本將軍帶人打退了。”
這一番話讓江姝原本“撲通撲通”猛烈跳動的心瞬間舒緩下來，她松了口氣道：“謝謝你蕭將軍，也替我多謝你們殿下。你們殿下謀略過人，蕭將軍勇猛無雙，都是值得本宮敬佩的。”
蕭齊原本一臉得意地在等著江姝的誇獎，聽到這話心裏才甚是舒坦，一臉驕傲地回了宋臨言那裏沾沾自喜。
誰知宋臨言聽後卻問道：“公主當真這麽說的？”
“那還能有假？”蕭齊昂著頭，驕傲的像一只大公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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